冷光,叶片上凝结的冰晶像极了三年前长兄棺木入土时,檐角垂落的丧幡结的霜。阿兄,这是最后一味药了。我对着掌心呵气,药锄凿在冰面上的脆响惊飞了寒鸦。当年他握着我的手教认草药时,曾说石斛需在冬至前后采撷才能存住药性,可他没告诉我,采药人的手指冻僵后要怎么解开缠在腰间的麻绳。山神庙的残垣在雪幕里显出轮廓时,我的药篓突然被什么东西绊住。低头看去,一截青灰色的手指正从雪堆里探出来,指甲缝里嵌着朱砂与松烟墨的残渍。医者的本能让我立刻跪地刨雪,扒开半人高的枯草堆时,浓重的血腥气混着松墨香扑面而来。这是个面色青白的书生,鸦青长衫被雪水浸得发硬,怀中却紧护着半卷残破书册。我掰开他僵直的手指想探脉,那卷书突然被朔风掀开,泛黄纸页上赫然印着佟家独有的忍冬花纹——与我袖口绣着的一模一样。得罪了。我扯下发带扎紧他渗血的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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