砂轮的火星子溅在他工装袖口的补丁上,像落了片不会熄灭的秋霜。燕师傅,厂长让您去会议室。徒弟小李的声音带着颤音,手里还攥着半张油墨未干的裁员名单。车间里的车床还在轰隆,却盖不住燕无双扳手磕在操作台上的脆响。他摸了摸胸前磨得发亮的工牌,1965年进厂时砸的钢印还清晰着,八级钳工四个字被体温焐得发暖。会议室的门半开着,穿中山装的厂长正在卷第三根旱烟,烟灰簌簌落在红本本上——那是燕无双去年刚得的技术标兵奖状。无双啊,厂里实在没办法……厂长的旱烟在指间明灭,映得燕无双的影子在墙上晃了晃,你看看这名单,全是没技术的燕无双突然笑了,笑声盖过窗外的推土机轰鸣。他摸出裤兜的游标卡尺,往桌上一放:厂长,我这卡尺跟了我13年,能测0.01毫米的误差。您说没技术的该下,那我这种‘技术过剩’的,是不是该第一个走会议室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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