里打个转,才慢悠悠往下飘。屋子里弥漫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气味儿,消毒水的锋利锋芒,混着陈旧被褥特有的暖烘烘的馊味,还有墙角花瓶里那几枝廉价塑料花的工业香气。李芸坐在靠窗那张磨损厉害的单人沙发里,像个凝固的影子,指腹小心地、一遍又一遍地抚摸着怀里那本边缘卷起了毛边、纸页泛起淡淡旧时光特有的米黄的硬皮笔记本。硬壳的封面已有些脱色,但贴在本子上的那张小小标签纸,字体还能看得分明——1995.7.25。墨渍浸透纸背,晕开一团模糊却顽固的暗影。笔记本安静地摊放在她的腿上。字迹,带着一种令她心头隐隐作痛的熟悉,跃然纸上:七月二十五日,午时偏热,有风沙。离开发电站工地补给点时,秤显示轻了整整两斤。小丁塞给我两包压缩饼干,嘱咐我路上顶饿要紧。车窗外是那无尽头的戈壁滩,烈日仿佛要将地上的每一块砾石都煎烤冒烟。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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