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圆圆别怕，妈妈在。”
可女儿的眼睛始终没有睁开，身体也越来越冷。
我能感觉到她的生命正在一点点流逝。
而我却始终什么都做不了。
旁边的医生终于处理完了那条金鱼，慢悠悠地走过来。
简单检查了一下就摇了摇头:
“对不起，晚来了三分钟，孩子已经没有生命体征了。”
这句话像一把重锤，狠狠砸在我的心上。
世界瞬间安静下来。
耳边只剩下自己粗重的呼吸声和远处隐约的雷声。
我低头看着女儿苍白的小脸。
她的嘴角似乎还残留着一丝笑意。
那是早上出门前，我给她扎辫子时，她甜甜的笑容。
直播的镜头怼到了我的脸上，主播带着夸张的同情语气：
“家人们看到了吗？真是人间悲剧啊。”
“在这样的灾难面前，人性的选择真的太残酷了。”
我猛地抬起头，看向陈峰。
他听到医生的话。
非但没有震惊。
反而皱紧了眉头。
他的眼神里满是怀疑。
甚至带着一丝被算计的恼怒:
“医生，你是不是看错了？”
他抓着医生的胳膊追问:
“她就是呛了几口水，怎么可能死了。”
“苏晴，你是不是又在演戏？故意把孩子弄成这样骗我？”
柳薇薇拉了拉他的衣角：
“阿峰，你别这么说，姐姐可能只是太着急了。”
陈峰甩开她的手，死死盯着我:
“我看她就是故意的！想用孩子博同情，苏晴，你这招也太歹毒了！”
说完，他看都没看我和怀里的女儿一眼。
转身抓起桌上的玻璃缸，拉着柳薇薇就走。
只留给我一个决绝的背影。
女儿的尸体被安置在临时搭建的停尸棚里。
我坐在棚外的台阶上。
看着远处救援人员忙碌的身影，心里一片麻木。
雨已经停了，天空露出一点灰蒙蒙的亮色。
可我的世界却永远停留在了黑暗里。
不知过了多久，一双沾满泥污的鞋子出现在我眼前。
那是陈峰常穿的训练款。
鞋边还印着他曾拿过的全国游泳锦标赛冠军标志。
我抬头，看到陈峰站在面前。
他手里还拿着那个玻璃缸。
柳薇薇站在他身后几步远的地方。
正小心翼翼地擦拭着头发。
“苏晴，你别演了。”
陈峰的声音冷得像冰，眼神里没有丝毫愧疚。
只有被打扰的不耐烦。
“差不多就行了，赶紧叫女儿出来。”
“她上周还缠着我教她憋气，水里功夫比同龄孩子好得多。”
“她怎么可能出事？别用这种方式博关注了。”
我愣了一下，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。
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头顶。
我看着他，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颤抖：
“陈峰，女儿已经死了。”
他皱着眉，语气更加不耐烦:
“我知道你气我先救了薇薇的鱼，但你也不能拿孩子撒气。”
“你故意说她死了，就是想让我愧疚，让我跟你道歉。”
我笑了，可笑声凄厉得却像哭:
“陈峰，那停尸棚里，躺在里面的是你的亲生女儿！”
陈峰厉声打断我:
“圆圆水性随我，闭气能撑一分半钟。”
“那种水流根本困不住她，肯定是你故意藏起来了。”"}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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