牛摸着胸前半块铜铃——爹娘留的遗物,另一半正攥在青面冤魂手里,断口处的血痂还没干透。李茂才的银扳指在火把下闪,缺了小指的手捏着烧红的马蹄铁,要烫瞎他的眼。可牛群记得仇,老黄牛的角撞开栅栏时,带血的蹄子踏过马粪,踏出一条复仇的路。捕兽夹咬碎恶犬的腿,山火吞掉军马的鞍,连崖边的狼都懂得站在他这边。当两半铜铃在暗河上空共鸣,军火箱滚出枪管的瞬间,小牛终于看清:最烈的不是山匪的枪,是沉在石缝里的冤魂,和不肯低头的骨头。牛蹄子踩过崖边的青苔,滑得像地主家账本上没干的墨团。牛铃突然自己转起来,叮铃铃,叮铃铃,响得人心头发麻,像有针在扎。我抬头看,崖头飘着团蓝绿色的鬼火,跟去年淹死在河里的狗剩手里攥着的火折子一个样,幽森森的——狗剩是我唯一的玩伴,去年就是被李茂才的军马踩断腿,拖进河里活活淹死的。老黄牛猛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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