熟悉的自行车铃铛声,叮铃叮铃,像一把钝刀,慢慢割开我刻意压下去的记忆是父亲,他来接我去市里的日子,还是到了。我猛地抬头,看见父亲推着那辆半旧的永久牌自行车走进来,车把上挂着两个鼓鼓囊囊的布包,里面大概是给姥姥带的点心,还有给我的几件新衣裳。他额头上全是汗,贴在鬓角的头发湿成一绺,看见我,脸上立刻堆起愧疚的笑:小远,收拾好了没跟爸去市里,你大爷在家等着呢,说给你炖了肉。我不去。我把脸扭向一边,声音硬邦邦的,像院墙上晒裂的泥块。磨盘的凉意透过裤子渗进皮肤,可我还是觉得浑身发燥,前世那些画面在脑子里翻涌大爷攥着酒瓶的手,砸在我后脑勺上的拳头,耳朵里流出来的血蹭在枕头上,像一朵丑陋的花;爷爷倒在地上时,眼睛睁得圆圆的,嘴角那抹刺目的红;哥哥抢过奶奶给我的零花钱时,脸上那副得意的神情;还有最后,大爷和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