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潮湿的风里摇晃,把外婆枯瘦的身影投在斑驳的土墙上,扭曲成一个巨大而不安的阴影。她干瘪的手死死攥着我的腕子,指甲掐得我生疼。那双蒙着翳的眼睛死死盯着我,压低的嗓音嘶哑得像夜枭在刮擦枯枝。囡囡,记牢了……后山那位,是要讨新娘的……我瑟缩了一下,想抽回手,却被她更用力地抓住。窗外,夜色浓得化不开,远处的山峦像一头匍匐的巨兽,沉默地吞噬着一切光亮。十年……每十年就要一个,必须是十六岁的黄花闺女,水灵灵的送进去……她的呼吸急促起来,带着痰音,不然……不然山神爷发了怒,泥石流要埋了村子,庄稼烂根,牲畜发瘟,所有人都得死……都得死!油灯的灯花啪地爆了一下。我的心跟着猛地一缩。村子里那种压抑的、令人窒息的气氛找到了根源。男人们沉默地磨着柴刀,女人们红肿着眼眶,窃窃私语像阴沟里的污水一样在门缝间流淌。村长老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