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成了白茫茫的帘。他眯着眼看了看墙上的挂钟,时针刚过亥时。木质的钟摆咔嗒轻响,混着雨打青瓦的哗啦啦声,倒像是谁在屋檐下碎碎念。他的鞋铺开在镇子最东头,一间半旧的青砖房,门板上的陈记鞋铺四个字被雨水泡得发涨,墨迹晕成了深褐色。铺子里弥漫着牛皮和糨糊的味道,墙角堆着码得整整齐齐的鞋楦,像一排沉默的士兵。陈九爷搓了搓冻得发僵的手,往铜炉里添了块炭。火苗噼啪舔了舔炭块,把他满是皱纹的脸映得忽明忽暗。他这辈子没娶过亲,爹娘走得早,就守着这鞋铺过了六十年。镇上的人都说他性子孤僻,可谁也不知道,他只是见不得好鞋子被糟蹋——就像当年,他那走散的妹妹最喜欢的红绣鞋,被水泡得脱了线,他蹲在雨里缝了整整一夜。吱呀——门板突然被风顶开一道缝,雨丝斜斜地钻进来,打在地上的麻绳上,洇出一小片深色。陈九爷正要起身关门,却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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