凡有耳朵的生灵,听见这动静,骨头都得酥半边。只有我知道,这孙子又在演。我没吭声。作为一把琴,保持高冷是我的基本素养。他伸出手,指尖莹白,骨节分明,轻轻搭在我的琴身上。一股汗湿的、黏糊糊的触感传来。我忍住了想把他手指头弹飞的冲动。他开始弹了。那叫弹吗那叫玷污!他的手指头毫无章法地在我身上划拉,像一只没头苍蝇在找出口。力道时轻时重,轻的时候像蚊子哼哼,重的时候差点把我一根万年冰蚕丝做的弦给按劈叉了。关键是,他还一脸沉醉。双目微闭,长睫轻颤,嘴角还挂着一抹忧郁又悲悯的笑。不知道的,还以为他已经进入了天人合一的境界。实际上,他脑子里想的肯定是:我这姿势帅不帅今天这个发冠会不会太华丽了一会儿开饭了没有唉……一声悠远的叹息在我神识里响起。是我自己叹的。然后,一缕古朴、浩渺的琴音,从我身上自动飘了出来。音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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